六、训诂学是在发展中经过不同的阶段逐步建立起来的。那时的训诂方式主要是注释书(包括传、注、疏、笺等)。毛亨所作的系统解释《诗经》的《毛诗诂训传》,就是这种训诂最典型的样式。在这种随文释义的训诂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另一种训诂的方式。也就是从注释书中,把被解释的语言单位抽取出来按照一定的原则加以编纂,形成了类似后代字(辞)典的训诂专书。
《尔雅》始见于汉武帝时,共有十九篇。
东汉许慎所作的《说文解字》是一部文献语言学的专著。
《尔雅》曾被称为“训诂学的鼻祖”,其实它不过是汉儒采取传注所作的训诂札记。它将古代注释(以《毛诗诂训传》为主)中曾经有过同样训释的词归纳到一起,再依它们意义的类别加以分编,是一部我国最早的训诂资料集。
《说文》根据“部首”将文字的形体分为五百四十部,用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的法则来解释字形,又用以形说义的方法来解释字的本义,用“读若”和形声声旁来说明字音。
七、清代研究训诂的学者有两个派别:一派是以惠栋、江声为代表的“钩沉”之学。这一学派以辩识古训、疏明古义为主,目的是运用语言文字学来阐明古书上没有弄明白的理论问题和具体问题,使学者能进一步理解前代的训诂。另一派是以戴震为代表的“创新”之学。如训诂学家段玉裁、王念孙、王引之、俞樾等都属于后一派。张揖的《广雅》。
八、传统的“小学”(古代专门研究语言文字学的一种学问)分成了三个互相有分工又有联系的门类:文字、音韵、训诂。这三个门类的总合,就是我国粗具规模的传统语言学。所以我们今天谈到“训诂”时,往往有两个不同的涵义:一个是包含在古代注释和训诂专书中的文献语言学的总称。它的研究范围还不甚明确。 另一个则是与文字学、音韵学互相并列的以研究语义为主要内容的传统语言文字学的一个独立的门类。
九、那么,文字,音韵,训诂这三个门类如何分工?
文字学,传统语言学的文字之学,着重在识别汉字的字形,从字形出来辩明音、义,研究汉字形体的发展,从而达到归纳汉字造字法则的目的。音韵学,传统语言学中的音韵学,着重在研究不同时期汉语语音的体系和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汉语语音的变化。切韵,等韵,古韵之学,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训诂学:语言所含的思想内容是它的核心。传统的训诂学着重研究词语的思想内容和感情色彩,词的意义系统和词语之间分化派生的关系,词的产生和发展变化。当语法学和修辞学还没有独立出来的时候,这两个门类的内容,也是包含在训诂学中的。
如果简要地说,文字的研究偏重于形,音韵的研究偏重于音,而训诂的研究则偏重于义。这三个门类的研究虽有以上的分工和侧重,必须相互联系和贯通。
十、(训诂分析题)《诗经,郑风,女曰鸡鸣》:“弋言加之,与子宜之。”《毛诗诂训传》说:“宜,肴也。”《郑笺》:“所弋之凫雁,我以为加豆之实,与君子共肴也。”肴是煮熟可吃的肉,引申啖食熟肉也叫肴。《说文,肉部》:肴,啖也。可知《毛传》、《郑笺》训肴,就是训啖。《说文,宀部》“宜”训“所安也”,则是根据《诗经,周南,桃夭》中“宜室”“宜家”所作的训诂。可见屋里有饭吃可以有“安”义,屋里有肉吃,也可以有“安”义。这就说明,在作训诂时,研究词的本义和引申义,是不能脱离字形的分析的。